中山大学第十五届支教团队员合影。资料图片
再过几天,就要出发去西藏昌都。苏焰辉内心兴奋、紧张,还有些许忐忑。
苏焰辉不是去旅游,而是去完成为期一年的支教——从中山大学本科毕业后,虽然已获得保研资格,但苏焰辉还是自愿报名参加中山大学研究生支教团,而且被分配到了学校15年支教历史上一个全新的服务地。除了要面对平均3500米以上的海拔,还有一群完全陌生的人。
这段时间,他一边查询各种各样的资料,尽早熟悉新的环境;一边锻炼身体,沿着学校北门外的珠江沿岸每天跑5000米,以减轻可能出现的高原反应。
从1999年开始,中山大学已经有15届135人,先后赴西藏林芝、云南澄江支教。“我作为第十六届支教团的一员,要沿着他们的足迹继续走下去,为了山区的孩子,为了西部的未来,也为了丰富自己的人生!”火热的夏天,小伙子胸中也燃着一把火,越烧越旺。
支教:“有一种艰辛,没有体会过,就不知道其中的快乐”
“她也考上了?太好了!”手机上开着的QQ,不时“嘀嘀嘀”地响着。刚刚从中山大学研究生毕业并留校的岳美琴正快速闪动着拇指,脸上绽放出绚烂的笑容。
QQ那一头,是西藏林芝一中的语文老师德吉卓嘎,正把今年一些学生的高考成绩告诉她。一名年轻的准高校教师,土生土长的广东人,为何对远在千里之外的西藏孩子那么关注?
“因为我在那里支教过啊,当年教过的学生,今年正好高考呢!听说他们考得好,我比当年自己考上大学还要快乐呢!”岳美琴笑着说。
岳美琴参加的,就是中山大学第十三届研究生支教团。从小到大没出过远门的她,为说服父母,还颇费了些周折。“上大学的时候就对西藏很向往。大四那年,了解到林芝一中刚刚被捐建了个不错的舞蹈室,却因为没有舞蹈老师,只能空着,孩子们也只能望其兴叹。我有舞蹈的特长,会对那里的学生有帮助,所以就很想过去。”
“去了以后才知道,那里的硬件条件比我想象得要好得多;最大的挑战,却是学生的学习能力和基础。”岳美琴教两个高一藏族班的英语,26个英文字母,全班学生有一大半背不上来,只能从字母、音标开始讲起;预先准备好的教案和进度,多半不能按计划实施,只能根据学生的接受情况不断调整。
本来,一个女孩子远在异乡,晚上就不免想家,加上工作上的不顺利,让岳美琴更觉沮丧,“刚开始那段时间,我都想就这样混一年算了。”可相处日久,她逐渐发现了这些藏族孩子身上的闪光点,“他们单纯、朴实,全身上下没有一点功利的东西,对老师很尊重,在学校里也很听话,很懂感恩。”
每次上课,看到孩子们脏兮兮的脸上一双双清澈如水的眼睛,岳美琴就忍不住感动。“一年时间再短,也要尽全力教好他们。”有了这样的决心,岳美琴动起了脑筋。她开了英语角,不时播放英文电影和纪录片,还一边唱着英语歌一边领着孩子翩翩起舞,把枯燥的英语课上得五颜六色。
第八届支教队员李霞,在林芝一中带了两个“调皮班”,为了能让教室里每一个学生都听清楚,她特意提高嗓门讲课。时间一长,咽喉发炎越来越严重。为了不误课时,她常常从医院输完液就赶回学校。倾心的付出没有白费,李霞看到自己执教的两个班成绩逐渐提高,喜从心中来。
支教队员带的班,成绩都是名列年级前列的,“有一种艰辛,没有体会过,就不知道其中的快乐。”累倒的时候,李霞常常用这句话来给自己打气。
支“心”:“做个真正的‘麦田守望者’,守望在悬崖边”
在中山大学,想参加支教团,不仅要自身条件过硬,还要过五关斩六将。中山大学研究生支教团的督导员林拉洒介绍,申请者首先要成绩优秀,已经获得研究生推免资格;二是有志愿服务经历。“因为支教团成员回来后是可以保送研究生的,为使支教动机更纯粹,防止投机心理,学校干脆要求,从推免生中招募执教者。”
她给记者算了一笔账,中山大学每年有10000多名本科毕业生,有保研资格的占15%,差不多2000人;其中有100多人申请支教,最后选拔20人,等于是保研生的1%。
这些优秀的学生,是什么触动他们背井离乡,去艰苦陌生的西部支教?正在林芝支教的地理科学与规划学院毕业生陈彪回答说:“希望自己在这个功利的年代里,能做个真正的‘麦田守望者’,守望在悬崖边,抓住每个跑向悬崖的孩子,把他们赶回去。”
“大家知道这群可爱的小动物叫什么名字吗?”
“企鹅!企鹅!”
“它们生活在地球的什么地方?”
“南极!南极!”
2012年5月24日上午,在云南澄江四中的“真爱梦想课堂”,支教队员吴韬利用多媒体正在给初一209班学生上一堂跨学科的素质教育课“到南极去科考”。随着画面的不断变化、现场角色扮演和老师不断的提问,看上去腼腆、害羞的乡村学生显得异常活跃,回答问题争先恐后。
建立“梦想课堂”,不过是中山大学第十三届研究生支教团“圆学生一个心愿”项目系列活动中的一个。通过支教队员的牵线搭桥,中山大学附属中学与澄江四中开展的暑期学生交流,已经进行了两年。每年有十几名云南孩子走出大山,来到广州,看到大城市,感受外面的世界。中大一年一届的维纳斯歌手大赛,还邀请他们作为嘉宾参与表演。“他们能歌善舞,却从没在这么多人面前表演过,那场成功的演出,让他们对自己的未来更加自信、从容。”澄江四中一位老师感慨道。
精心浇灌花自开。倾注到孩子身上的爱,又传递回支教队员的身上。开学伊始,在林芝地区职业技术学校支教的岳科研就遭遇过一次“经济危机”,欠费的手机也没有钱充话费,只得请广州同学帮忙在网上充值100元。不久,手机收到短信,说已充值115元。他很疑惑:为什么会是这样一个奇怪的数额?接着,又是另一条短信,显示成功充值100元,令他百思不得其解。
翌日早晨,他循例早早起来监督学生们出早操,在和一个学生聊天的过程中,这位腼腆的孩子不小心泄露了秘密:孩子们经常给岳老师打电话,这几天一直打不进去,孩子们自发在班里凑集了资金,每人几元不等,整整115元。当时,他眼眶就湿润了……
公益:支教有期限,爱心无期限
不过,一年的时间,终究太短;要想改变更多的东西,的确太难。这也常常令支教队员们感觉力不从心。吴韬给记者讲了一个令他痛心的故事:
他支教的班里有个学生,头脑聪明,但学习成绩差强人意。上课时,总是做各种小动作,公然看小说,不做作业,好像故意跟老师对着干。
吴韬觉得他挺怪,想弄个明白,就到这个孩子家中去家访,先步行、再坐公交、再爬回转山路,走了三四个小时才找到。一看一问,全明白了——他父母离异,爸爸、后妈也外出打工,只把他寄居在伯父家。从小极度缺乏父爱母爱,令他非常渴望老师的关怀,“他这样表现,就是想引起我的注意。”
了解情况后,吴韬开始转变态度,不再训斥他,不再批评他,而是主动关怀他,跟他谈心、聊天。两个星期之后,这个孩子的态度明显改观,成绩也一点点赶了上来。
“遗憾的是,一年后我们就离开了,这种关心关怀没能持续下去。”最近,吴韬又回去打听,得知这个孩子初二时就辍学了。“除了这种一年一期的支教外,我们期望能创新更多的方法、机制,去长期地、稳定地帮助他们。”
岳美琴有一天上课,突然发现班上少了一名叫仁青旺姆的男生;一问班主任才知道,他因为家庭困难,不读了,听得她心里隐隐作痛。一下课,她就把仁青旺姆的情况一股脑儿发到了支教团的微信号、微博和QQ群里,呼吁大家发动社会力量,“帮帮他”。不久,她就得到一位广州市民的回复,愿意每月捐助450元,直到仁青旺姆高中毕业。“就是这每月450元钱,让一个渴望读书的孩子重返课堂。”
除了鼓励更多的学生源源不断赴西部支教外,长期的公益、持续不断的爱心输入,是中山大学支教团找到的新方法。林拉洒告诉记者,“光岳美琴他们这一届20个人,就带动社会资源200万元,捐献到他们支教的学校中去。”
支教有期限,公益无期限,爱心无期限。多年来,中山大学设立“研究生支教团奖学金”和“托起西部的希望一帮一助学活动”,接受支教团资助、奖励的西部贫困学生超过5000人次,一大批西部贫困学生在各结对子单位的资助下,完成了学业,走向了社会,改变了人生。(记者 贺林平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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