退休教师陈起贤捐资助学耗尽毕生积蓄。 海报集团全媒体中心记者 张茂 通讯员 龙泉 摄(资料照片)
78岁至91岁,从古稀走到耄耋;13个年头,53万元;从继业图书馆到陈起贤基金;从一人作为到世代相传。2013年11月21日,经历一生坎坷的陈起贤阿公走了,他将节衣缩食省下的53万元全部捐给贫困学子。在教育岗位上奋斗一辈子,陈起贤践行着“终生之爱,献给教育”的诺言,如赤子般奉献全部真诚,将一种无价的精神财富留给后人。
一种不息的精神在悄然延续着。
2014年8月25日,新学年开学前夕,这一天上午,海口市大坡镇文化广场上十分热闹,大坡地区教育发展促进会陈起贤基金,开展了又一年帮助学子圆梦高中大学的捐助活动。捐助的人群中有4位中年妇女的身影格外引人注目,她们是陈琼美、陈弘、潘少卿、潘少雯四姐妹。陈起贤阿公离世近一年后的秋天,她们以继续帮助贫困学子的方式,告慰她们一生中最为思念的人。
这个人就是她们的父亲——陈起贤。
2013年11月21日,陈起贤阿公走了,就像一个操劳了一生的贫苦农民一样,他留下的是一处不到10平方米的寒酸小屋,留下女儿、学生们给他买来的各种从没吃过的营养品,留下从不舍得用的新被褥……他一生坎坷,在教育岗位上奋斗了一辈子,在78岁以后的生命里,节衣缩食地省下53万元,真心实意全部捐给了他挚爱的贫困学子,把一种无价的精神财富留给了后人,可他最终自己却两手空空而去。
在大坡中学至今仍保留着阿公的小屋,房间里照片上的他,温暖地笑着,目光慈祥又明亮。
他的赤子之心,将生命最后的霞光,化成了家乡贫困学子心头上最美好的一季。
坎坷人生唯以爱回报
又一个新学年开始了,陈起贤阿公门前的几颗大大的白玉兰树依然苍翠。阿公离世一年了,他生前曾最眷恋的大坡中学,如今又发生了一些新变化:大坡中心幼儿园在学校的一角建成了,新学期迎来了小朋友们;学校师德培训基地开始进入规划建设;原本老旧的教学楼也被粉刷一新。在学校门口的北侧,一块空地也被保留下来,按照规划,这里将筑起一座陈起贤雕塑,激励大坡中学读书的孩子。
9月初,见到海南日报记者来,大坡中学校长沈强打开了阿公小屋的房门。“这一年各地来瞻仰阿公小屋的社会各界人士不少,我们的设计图已经规划好了,阿公的小屋不久将会修建成瞻仰室,面向社会开放。”
阿公小屋的样子一年来没有变化,除了搬走的床,他生前一直用的桌椅、看过的书报杂志都还在,而墙上阿公生前写的书法依然那么清晰:“终生之爱,献给教育”“帮助别人,快乐自己”……
陈起贤走过的一生,的确十分坎坷。1953年,陈起贤大学毕业之后,满怀对家乡的挚爱,回到海南乐会县(现琼海市)温泉中学当教师,正待施展才华、奉献社会之际,却于1958年被错划为右派,劳动教养3年后回乡务农,至1980年代才平反。面对人生的不公,陈起贤没有怨天尤人,他在平反当年即重返讲台,再执教鞭。经历了冰冷和跌落的岁月,再当教师的陈起贤,展现给世人的却是一片温暖。
“是什么把陈起贤和别人区分开来了?我觉得是信念。他是一个有信念的人。”大坡中学老校长陈有许这样评价陈起贤,“没有人不佩服他这一点。”
捐资助学从78岁开始
回忆起父亲的过往,陈琼美尤为记得一件事,那是2001年的春节前夕,陈琼美和妹妹们一起回学校看望阿公,阿公拉着琼美的手说有件事想商量,他说,“你们几个现在都有家了,生活上都算过得去,我现在手上有一点钱,想拿出来给学校建一座图书馆,你们有意见吗?”陈琼美回忆,“我和小妹当时心里想,捐钱建图书馆,这得花多少钱呀?于是我就小心翼翼地问他,‘要捐多少?’他说‘10万’,我们吓了一跳,10万元可以买一套上百平方米的房子了。”但是当姐妹几人看到父亲眼里的那种渴望和倔强时,女儿们说,“你自己的钱想怎么用就怎么用,我们不反对,但你年纪大了身体不好,要花点钱在自己身上,照顾好自己的身体。”阿公高兴地说,“我没事,我没事……”
这一年的3月15日,陈起贤将十几年从牙缝省下来的10万元退休金,无偿捐献给大坡中学建图书馆,他用父亲的名字为图书馆命名叫“继业”。“后来我们才知道,这10万元中也有他打借条向学校提前支取了退休金的3000元在里边,才凑足了这10万块。”陈琼美无不感慨地说。“父亲曾对我说,图书馆建成的那天,是他这辈子最幸福的时光。”
继业图书馆建成以后,多年时间里,陈起贤每天乐此不疲地在那里为全校师生们服务,直到生命的尽头。而这笔10万元的珍贵捐款,却仅是陈起贤阿公捐资助学的一个开始,这一年,他已经78岁了。
对教育的奉献精神永传
学校和学生是陈起贤一辈子的牵挂,他一生都不愿意离开学校和他的孩子们,这种爱让陈起贤的子女和身边人感受深刻。
陈起贤长女陈琼美记得,父亲退休后,在她和养女陈弘苦口婆心的劝说下,他才终于同意到海口府城和女儿一起生活。但到了府城之后,他整天都闷闷不乐,常常一个人默默地坐在房间里,一坐就是一整天。陈琼美看在眼里,疼在心上,想方设法安慰他,让外孙女多陪她,逗他开心,可这一点也没有用。
“我想可能过一段时间后,他会慢慢适应这里的生活,就会好了,但是,几天后的一个夜里,我经过他的房间时,无意中看到他静静地坐在椅子上,一动也不动。我赶忙走进去,打开灯,却看到他眼里含着泪,我着急地问‘爸爸,你怎么啦?’您哪儿不舒服了?他却答非所问,嘴里一直说,‘不知道学校怎么样了……’他又转脸向我说,‘阿美啊,你帮我打个电话去学校,我挂心呐,都几天没睡得着了……阿美啊,我想回学校啊。’”
陈琼美说:“那一刻,我鼻子一酸,眼泪也不由自主地流了下来。第二天,我只好把他送回学校。”
作为陈起贤的学生,在阿公去世前10天左右,原大坡中学校长吴多颖时常陪伴阿公左右,他在重症监护室可以探护的时间里,总在阿公的耳边听着,怕阿公想说什么自己没听到。“我总见他眼里在流泪,好像有话要对身边的人讲,有一次,我将耳朵贴近他的嘴唇,隐隐约约听到微弱的‘回……回学校……’”
这是一种怎样的爱呵!
阿公也将这样一种对教育刻入心骨的爱,传递给了他教授和帮助过的许许多多孩子身上。他们也以阿公的精神为鼓舞,默默地奉献,想以己之力回报社会。现在琼州大学就读的陈起贤学生陈双说,我和阿公身边所有的孩子一样,毕业后也立志要为海南的农村教育出力,尽我们自己的所能。我想,这是我们能回报阿公的最好行动。(记者 杜颖 实习生 林川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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