马彦国还是没能离开大山里日渐沉寂的校园。
在宁夏回族自治区同心县王团镇一个叫马家套子的村子里,回族老师马彦国待了38年,他送走了一代又一代大山里的后生。30多年间,马彦国也有离开大山的机会,可他知道,自己一走,村里的娃娃们就没人管了。他不忍心,便一直待了下来。如今,年近60的马彦国依然守着学校里仅有的5个孩子,并承包了两个年级所有的课程。
两年前,宁夏出台政策,凡是教龄满30年,且离退休不到5年的老教师,都可以提前退休,由年轻人来充实教师队伍。这一次是全区的政策,马彦国符合提前退休的规定,但当他递上申请书时,学区主任李宗英还是一个劲儿地挽留。
“老马是全学区教学点上最老的教师。”李宗英明白,马彦国这次是正常退休,再不让他下山真是不近人情。可李宗英也很着急。他知道,马彦国一走,学区一时没有教师去教学点,教学点就会关闭。李宗英狠下一条心,再一次拒绝了马彦国的申请。“这里离不开你,你走了娃娃们让谁来看?”
几番劝说后,马彦国再一次沉默了。“年轻人不愿来这里,我一走,娃娃们没人管,前途就被耽误了。”自己的孩子都已经搬离大山,老家现在只有马彦国和老伴两个人,老两口想着全家团圆早日回到孩子们身边。可最终还是没能走成。
马彦国再也不想提前退休了,他要善始善终,站好最后一班岗。
虽然只有5个学生,马彦国一天从早到晚基本都待在学校里。早上他第一个来到学校,打扫校园,给教室里生火。当学生来到学校时,校园里已是干干净净,教室里也已经暖和了。一天当中,他要上语文、数学、美术、音乐、体育等所有课程,一刻都离不开校园。
马彦国一天到晚不回家,老伴儿余秀英一个人在家闷得慌,也来到学校。这两年来,山区农村学校都给孩子们提供免费的早餐和午餐,需要人做饭,余秀英索性当起了大厨。
每到周末,马彦国就骑着摩托到25公里外的县城领取学生吃的米面。一大早,余秀英就到学校给学生们煮鸡蛋、蒸馒头,学生一进学校,就能吃上热腾腾的早饭。
“很多孩子都是留守儿童,家里没人管,就指望我们。”马彦国说,管好学生,让娃娃们吃好也是老师的责任。
离退休还有3年,马彦国想着,既然还没有离开校园,就要担负起这份责任。工作之余,他也经常走家串户,了解适龄儿童的情况,谁家孩子到上学年龄了,还没送来,他就去动员。“我早把底摸清了,明年有3个。”对明年应入学的适龄儿童,马彦国心里早早有了数,他期待着自己最后的学生。(马富春)